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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

“其實，”在說關於溫尚翊事情的時候，陳信宏的眼睛一直大部份時間都是閉著的，蔡昇晏不知道他是太累了，亦或只是不想透漏太多的情緒“在你之前，溫尚翊也交過好幾任的女朋友。”略微想了一下，蔡昇晏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，說出來，或者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了。

溫尚翊一直以來，對待任何人都是一種紳士的風度，還有一副長得不錯的皮相，前前後後有不少女生為之傾倒。只是好的快，也離得快。溫尚翊對每一任的好，在見面的時候似乎就已經好到盡頭了。他依然會體貼溫柔，但不會再露出自己更多的情緒，不會吃醋，也不會爲了誰特別生氣。幾乎每一任離開都會質問他一句，是否曾有把她放在心上。

“你是覺得，溫尚翊將我放在心上了？”陳信宏睜開眼睛，抿著嘴巴，沒有直視蔡昇晏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蔡昇晏聳了聳肩：“但，你的確是，我看到的第一個，溫尚翊會為其緊張到吃醋的人。”那些相處的時候，迫不及待的顯恩愛，三人分開之後，溫尚翊的電話隨之而來，盤問了蔡昇晏與陳信宏的關係良久，蔡昇晏現在想起都覺得好笑：“所以，我是不知道你對溫尚翊是怎麼想的，雖然他是一個人渣，但應該是一個值得不止“試一試”的人渣。”拍了拍陳信宏的肩膀，蔡昇晏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。

“我想回去了。”陳信宏站起來拍了兩下自己的衣服，沒有正面回答蔡昇晏的問題。

“欸？你不等……？”

“阿信？”打斷蔡昇晏問題的是一把顯得沙啞而低沉的聲音：“我還以為你走了。”溫尚翊急忙踏前兩步，雙手扶在陳信宏的肩膀，意識到對方穿的衣服跟他一樣是兩天前的，語氣里不禁帶著一些焦急：“你才剛病好，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溫媽媽她沒事吧？”

“嗯。已經醒過來了。”溫尚翊皺了皺眉頭：“醫生說，只是因為天氣轉換比較快，身體還是需要多調養一下。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
陳信宏想抬手揉揉溫尚翊皺起來的眉頭，卻又想起剛剛蔡昇晏說的話，這個男人當然很好，而他也不值得浪費時間在所謂的“試一試”。剛剛抬起一點的手又放了下來，陳信宏點了點頭：“那就好，那我先和蔡昇晏回去了，接下來的行程，他可以陪我。”指了指身旁站著的人，陳信宏繼續說道：“你就好好陪一下家人。我會幫你改簽機票的，你多留幾天，學校那邊，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
“阿信。”看著對方詢問的眼光，溫尚翊忽然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，只是用力抱了一下陳信宏，輕聲說了一句：“謝謝你。”

陳信宏慢慢回手擁抱溫尚翊，其實兩個人都穿著不薄的衣服，不會感受到彼此的體溫，但陳信宏還是有一種溫暖的錯覺，以至於，他有點不願意放手。

之後的幾天，雖然溫尚翊沒有辦法見到陳信宏，但是兩個人基本都會固定通話一小時以上。

“不能喝冰的。”

“爲什麽！可樂不冰的就不好喝了。”溫尚翊幾乎都能想像得到，在電話另外一頭的陳信宏鼓著嘴的樣子，他不禁輕笑。

自從在醫院分手之後，溫尚翊明顯的感覺到，陳信宏是越來越能進入戀人的角色了，但他也不說破，自得其樂。

“拎北不在，你也沒吃藥了吧，聽你現在聲音都是啞的。”

“哪有！”陳信宏稍稍提高音調，以示抗議。

“欸，阿信。”溫尚翊笑了笑，拉低了音調：“我很想你。”

“……”空白了好幾秒，陳信宏的聲音才從另一邊，隨著電波而來：“靠！溫尚翊，你好肉麻啊。”

大笑了好幾聲，溫尚翊才停下來：“好了，你快點睡吧，明天不是一大早的飛機回去？”

“唔！”應該是對方抓著枕頭在床上翻滾了好一會兒，溫尚翊也不急，等了一陣子，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傳過來：“是誰訂那麼早的飛機，真的好討厭啊！”

“阿信，你明天就回去了，那拎北……算是成功了嗎？”

“什麽成不成功啊，好了好了，晚安，晚安。”

溫尚翊也當是陳信宏當下不好意思的反應，沒有追究，笑著道了一句晚安，不過，他倒是暗自決定一定要在回台灣之後好好追問這件事情。

溫尚翊提前了一天回台灣，想說給陳信宏一個驚喜，卻被告知陳信宏在自己的工作室開會，好不容易等到他趕到工作室，卻意外的發現門是虛掩，而門內聊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。

傳出的兩個聲音，他認得一個是陳信宏，一個卻是陌生的聲音。

本來想直接推門進去打招呼的，只是無意中聽到自己的名字，溫尚翊下意識的停了停要敲門的手。

“欸，你真的打算將那個叫什麽溫尚翊的當做試驗品？”

“什麽啊。你怎麼也知道這件事。”

“就是之前你自己說的要體驗生活啊，找個人試試愛啊，該不會真的栽了吧。”

“什麽東西，栽了是他也不是我啊。不過就是玩玩啊，誰說會放真感情啦。”

“哈哈哈，你就死撐著吧，我聽蔡昇晏說你好像也蠻認真的。”

陳信宏順了順鬢角，無力的趴在桌子上：“靠北啦，蔡昇晏說的話，最好也能信啦。”

“那你有新靈感了沒？”

“嗯，應該差不多了。”

“那我期待你的新作品咯，說實在的，覺得不錯，可以考慮看看啊……”

“幹！你真的很八卦耶，完成作品，我跟他就沒關係啦。”

“最好是啦，你就死鴨子嘴硬吧。”

“不跟你說了，再見……怪獸？”陳信宏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，一失手掃掉了一支筆，掉到地上。

溫尚翊看不清楚正在跟陳信宏視訊的人是誰，但此刻他也管不著那個人是誰。

“你說，跟我在一起只是玩一下？那麼玩够了嗎？好玩嗎？”

“我……不是那個意思，只是開玩笑的。”

“我覺得，你答應跟我一起，才是開玩笑的吧。”

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任何話，陳信宏從剛剛的慌亂，變得冷靜沉默，他直直的盯著溫尚翊：“如果你覺得只是開玩笑，那麼我們就到此為止吧。”話說得緩慢而清晰，卻恍然不知自己雙手已經用力握成拳頭。

說到底，信任這種東西，其實是那麼的脆弱。

溫尚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其實陳信宏現在再說一句解釋的話，他就要相信了，難道他就真的那麼不重要嗎？不值得哪怕一句簡單的解釋。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，忽然覺得有點累了。

當初說要求在一起的是自己，哪怕到後來每天一個電話，也都是自己主動打過去的，會不會真的是他強人所難呢？或者換個人來，其實也沒差。

“好，這一次，陳信宏，輪到我答應你。”

直到溫尚翊甩門離去，陳信宏的姿勢一直沒有變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