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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陳信宏從認識溫尚翊以來,第一次到溫尚翊住的地方。

在交往的日子裡,陳信宏不是沒幻想過,或者是描繪過溫尚翊住的地方,應該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單身公寓,有著男生的雜亂,也有著一個單身白領的單調。

只是真的進入這個房間,陳信宏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小看溫尚翊的特殊了。

“溫尚翊,這屋子的裝修……是你自己搞的?”一進到玄關,光是瀏覽了一圈直接可見的客廳,陳信宏有點不敢相信的開口問到。

“啊?不是,一個搞設計的朋友幫拎北弄的,說是什麼會很符合拎北的性格。”溫尚翊也沒在意陳信宏因為聽到回答而露出的驚訝目光,直接脫了鞋就往廚房走去:“林北這裡沒有你喜歡喝的可樂,礦泉水可以不?”隔了一扇冰箱門,溫尚翊的聲音有些模糊。

“嗯……呃……其實都可以啦。”似乎第一次到別人家做客,不能太囂張吧。

“你站在這裡幹什麼?過來坐下啦。”

“啊?哦……”溫尚翊很自然的把礦泉水遞給他之後,就一手拉著他往客廳裡面走去:“啊,什麼啊,你怎麼了,整個人怪怪的,欸……不會是因為昨晚,不舒服吧?”半是調侃,也是真的有些擔心,伸手揉對方的腰。

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溫尚翊帶著痞意的笑是怎麼回事,直到腰部感受到來自於對方的體溫,陳信宏感受到自己臉頰的溫度一下子竄高,扭了一下身子擺脫溫尚翊的手:“不是啦……正經一點啊!我是說,你不覺得你房子的裝修風格實在太冷了嗎?”

“冷?”

“對啊!”點了點頭,用著審視的眼光,陳信宏轉頭看了客廳一眼:“就是你知道嗎?你這塊地方用的是清水模啊,然後你這邊的地板顏色也不是平常人家用的暖黃色,而是偏冷的青色,家具也是很單調的白色間一點深藍……哎,你究竟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啊?”有些生氣的再一次拍下又摸上自己腰部的手,陳信宏沒好氣的瞪了溫尚翊一眼。

“啊……拎北對這些都不熟的啊,不過你怎麼會那麼熟?”

癟了癟嘴,陳信宏懶洋洋的往後一靠:“就我以前學的專業其實是室內設計啊。”

“你不是平面設計師嗎?”溫尚翊討好的蹭上去,半抱著陳信宏,把頭埋在陳信宏的頸窩:“你怎麼什麼都會的感覺。啊,那好了,以後我們的家就交給你設計就好了,還可以省一筆錢。”

略顯無奈的看著抱著自己像是在撒嬌的溫尚翊,陳信宏勉強從對方類似熊抱的動作中抽出一隻手來,拍了拍對方的手臂:“那些東西早就還給老師啦。還有,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住在一起了?”

“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?”溫尚翊理所當然,眼神一瞬變得有點兇狠:“拎北告訴你哦,你別又亂想些什麼,又想著離開拎北。你記得拎北昨晚說的話!做家人哪有不是一輩子的。”

雖然最後一句話已經近乎自問自答的小聲碎念了,陳信宏還是聽得一清二楚,那麼短短的一句話,足夠讓他正準備反擊的調侃堵在了喉嚨,他究竟是何德何能,讓眼前這個男人,總是輕易為他說下,付出未來的話,總是輕易的將自己人生交付于他手上。

“那看來你是只想做我家人,並不是想做我戀人嘛……”狀似無意的撇開眼睛,耳根卻泛著微紅,但好歹掩飾了自己僅僅是因為對方一句無心的話,感動得亂七八糟的情緒。

“幹!陳信宏,是你自己說的哦。”溫尚翊甚是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人,敢挑釁,就不要不好意思啊。他一用力將對方拉到自己的懷裡,稍微用力將對方臉頰轉向自己,就要吻下去的當下,聽到一聲微弱的喵嗚。

本來想不理會的,但似乎陳信宏的注意力已經被扯過去,稍微抬了抬頭,用鼻音表示疑惑,也躲開了他的吻。

“喵嗚……”陳信宏有聽到一聲微弱的叫聲,這次確定沒聽錯了,接著就感受到腳邊有點騷動:“哎呀,你還養貓。”一把抱起蹭著自己褲腳的小貓,陳信宏立馬整個人離開了溫尚翊的懷抱,眼睛都笑得微微眯起來:“hello,你叫什麽名字啊?你怎麼那麼瘦小,是不是你主人都虐待你啊。”

 

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聽懂陳信宏跟它說什麼,小貓咪倒是一直蹭著撫摸著它的手掌,時不時看著正在嘗試跟它溝通的陳信宏,喵嗚喵嗚的低低叫了兩聲。

看著瞬間被貓咪吸走注意力的陳信宏,溫尚翊有點哭笑不得:“它聽不懂你說什麽的啦,才幾個月大。”

“那麼小哦,難怪你感覺很輕耶。”陳信宏繼續輕輕搖了搖已經變成窩在自己大腿上的小貓咪:“欸,看不出來怪獸哥還會養貓哦。”

“嘖。”溫尚翊身子往後一靠:“家裡大的那隻生的。它媽媽被拎北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。”

“啊?還有大的?”轉過頭看了看附近。

“麥找啦,那隻不在家,在醫院裡,之前生了一場大病,生它的時候也不是很順利,現在還在留院觀察。所以你說它瘦小也沒錯啦。”

很努力掩飾的語氣,可依然低了幾個音調。

稍稍的將小貓抱起放在自己的旁邊,往溫尚翊的方向靠近一點,兩個人又近乎黏在一起:“你很擔心吧。”拉著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,陳信宏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著溫尚翊的手背。

“那時連續好些天都看到牠被店員餵食,店員說是流浪貓來的,蠻懂人性。還真的是見過拎北出現幾次,就會每次看到拎北都跑過來,雖然也不會撒嬌什麼的,但你知道牠是記得你的,想靠近你。有一天看到牠把自己搞得全身濕淋淋,發著抖,怪可憐,才把牠帶回來的,牠就算住下了。雖然偶爾也覺得牠總是不聽話,沒少刮花撕爛我的東西,每次說牠的時候,牠都給拎北直接轉過身,搖著尾巴就走開,真的超氣的啊。可是看到牠躺在手術臺上,甚至痛得連叫都沒力氣,還會一直盯著拎北,我才知道,牠多依賴我。”說著說著,溫尚翊抽出自己的手掌,慢慢敷上自己的臉,他的聲音也因為有了手掌的阻隔,變得更為低沉:“拎北才發現,其實之前我真的很少陪牠,我真的跟丟棄牠的人沒區別啊。如果牠真的沒撐過去……”

陳信宏拉下溫尚翊的手,湊上去輕吻了一下對方的嘴角:“有區別的,如果沒有你,牠可能早就病死在路邊了,是你給了牠第二個家,第二次生存的勇氣啊。”在說話之間,陳信宏已經主動地擁抱著溫尚翊,發現對方有一絲細微的顫抖:“牠一定會撐過去的。”

“可能拎北真的是親緣薄吧,沒照顧好我媽,也沒少氣我爸,現在連一隻貓,我都沒有照顧好。”

關於溫尚翊家庭的情況,陳信宏多多少少知道一點,就在黃士傑沖他發脾氣之後,他也動了一些小手段查了一下,當然昨晚兩人溫存之時,溫尚翊也沒少跟他說一些事情。

“不是的,你已經很棒了。”面對溫尚翊近乎出盡全力的抱著他,而讓他的胸腔都感受到一股壓迫的痛,陳信宏發現自己連安慰的話,都是那麼的無力,他捨不得推開對方,只能撫著溫尚翊的背脊,一下一下,很緩慢:“什麼親緣薄呢,你剛剛不是還說要跟我做一輩子家人的,難道你現在就想反悔了?”

直到感受到溫尚翊慢慢放鬆,不再那麼用力的摟著他,陳信宏才輕笑:“欸,我肚子餓了,我們出去吃飯?”

“你想吃什麼?林北煮給你。”

“你還會煮飯?”

“當然啊,拎北可是入得廚房,出得廳堂的。”

“噗,那好啊,那就期待溫大廚的手藝了。”正待溫尚翊準備站起來離開,陳信宏又一手拉著他。

“安爪?先說好了,不接受點餐哦。”

“嗯,不點餐。我只是想說,我們找一天去看一下牠。”說著又轉過身,抱起已經在打瞌睡的小貓:“帶著它一起去。”

用力握了握陳信宏拉著他的手,溫尚翊終於揚起了笑意:“好,我們一起去。”

就從那天開始,陳信宏算是在溫尚翊的家住下來了,當蔡昇晏笑他那麼快就嫁過去了,當初何必千方百計的要離開他呢,陳信宏只能忿忿不平的說著,那是因為你沒有吃過溫尚翊煮的飯。

對了,直到現在為止,陳信宏都說,是看在溫尚翊手藝真的很好的份上,才會勉強住下來的。

雖然蔡昇晏都是翻著白眼,表示不相信,誰不知道那個嘴硬的人,在離開雜誌社之前,最後交上去的一篇專欄,是想要閃瞎誰的眼啊。

那篇文章的題目叫做盛夏如風,作者ashin說他去過日本很多次了,看過日本的春夏秋冬,最難忘的是很久以前一次在日本的夏日旅行。並不是因為他那麼倒霉,又紫外線過敏送進醫院了,而是他遇到一個很有趣的人。一個給朋友感覺是很冷的,或者應該說好強,還是大男人主義的人。但其實內裡,總是不自覺的透露著一股溫暖,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在冬日遇見暖陽,在盛夏吹來一抹涼風。這麼有趣的一個人,是真的會忍不住靠近他耶,而且笑起來也好看啊,真是感覺超犯規的。不過沒關係了,那個人說他的一輩子也被他騙走了。那應該算是彼此扯平了吧。

然後放的不是圖片,而一副畫著一個男生逆光的側面的圖。

文章的結尾,ashin說,這一輩子,他走過那麼多地方,給大家分享那麼多好玩的,好吃的,最後一次的分享就允許他自私一下,是分享一種感情。對的,愛情。

然後?然後陳信宏正式離開了雜誌社,全職當起蔡昇晏咖啡店的半個老闆,要麼會去做一兩杯咖啡,拉上幾個古靈精怪的拉花,要麼坐在咖啡店的角落,寫寫畫畫,這竟也引來了一堆白領女性天天跑到咖啡店買飲料,就為了看看他。衝著營業額的升高,蔡昇晏也就算是歡迎陳信宏每天坐鎮了。

 

不過,從沒有人去搭訕過,不是陳信宏有失當年招蜂引蝶的魅力,按照蔡昇晏說法,他隨便笑一笑還是很容易出事啊,而按照那些天天來對他發花癡的女生說法是,只要你見過一次陳信宏對那個每天下午都會來接他的男人的笑容,你就知道自己沒戲了。還有哦,女生直覺都很準的,那種情景,如果非得要用一個詞形容,只能是天生一對了。

 

End

 

oh yeah ~撒花~結束XD

如果有覺得沒寫清楚的地方,那就是在遙遠的未來番外裡吧XD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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